伊恩莫里斯为什么英国注定要依赖中国

大约23世纪前,一位名叫芝诺的塞浦路斯人移居雅典,并以哲学家的身份谋生。他的追随者后来被称为斯多葛派(Stoics),因为他们在雅典市场周围一处阴凉的柱廊(stoa)聚集,芝诺在那里用朴素的类比向他们解释生活。

想象一下,他喜欢说你是一只小狗,绑在马车后面。小狗不但有自由意志,而且这意志还不少,因此,当推车开始移动时,你可以决定要做什么。你可以和马车一起小跑,享受你的奔跑,也许还能接住车里的人丢下的残羹剩饭;或者你可以朝不同的方向跑,和马车比一比;或者你可以完全拒绝移动,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被脖子拖着,甚至被马车碾过。

巨大的非人格力量拉着我们到处跑,芝诺坚持认为,在我们之中没有人强大到可以忽视它,但我们也没有弱到缺乏选择的地步。我们既不是命运的棋子,也不是它的主人。成功的秘诀在于了解“马车”的行驶方向,并找出如何充分利用它的方法。

大历史表明,地理是确定“马车”在做什么的关键。我们通过它对身份、人员流动性、繁荣度、安全和主权的影响来体验“马车”的运动,但如果我们想了解实际发生的事情,我们需要深入研究地图。

只有通过观察技术和组织度如何决定我们的舞台大小,个人或社群才能确定舞台上最重要的“演员”,并为自己找到最有价值的角色。

自从英伦三岛的实体形成起,这就是英国人在整个年里一直在做的事情,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。在大部分时间里,英国的舞台仅限于西欧,而这舞台由南部和东部的“演员”主导。对于最终成为英格兰一部分的族群来说,历史主要是关于如何处理来自欧洲大陆的事物。对于那些更偏北、偏西的族群来说,历史是关于从英格兰来的事物。

舞台由罗马向地中海延伸,在帝国灭亡后重新导向波罗的海,然后,当哥伦布和卡博特(译注:代表英国探险的意大利航海家,是自斯堪的纳维亚人后,首位到达北美大陆的欧洲人)超越赫里福德地图(译注:HerefordMap,绘制于中世纪的年左右,仅包含欧洲和亚非部分地区)后大大扩大。

赫里福德地图与解读,图片来源:omniatlas

但在每一个节点上,都取决于岛民自己想要奔向哪条路,并加速前行。这就是过去年的重大战略辩论——关于天主教、大国均势、光荣孤立、帝国特惠制、大西洋联盟、欧盟——所最终围绕的,也是将会继续在21世纪争论的问题。

在将小狗向西拉过大西洋一个多世纪后,历史的马车现在再次向东行驶。在年的英国公投中提出的问题,不应该是如何处理与欧盟的关系,而应该关乎北京。

让英国退欧之争成为一场灾难的原因在于,支持脱欧者和支持留欧者花费了关键的5年时间,就身份、人员流动性、繁荣、安全和主权等短期、肤浅的问题进行了坚决的争论,而长期的地理问题却最少被提及。这一错误让两个阵营都沉迷于欧洲仍然占据舞台的共同错觉。

政治学家克里·布朗(KerryBrown)讲述了一个很能说明问题(或者说很可怕)的故事。他在年公投投票前不久,就英中关系发表公开演讲。他说:“听众以一种近乎超自然的平静,聆听了有关权力结构的根本性重组,以及地缘政治力量重组的新闻和分析。”而就在几米外,“隔壁房间里一场关于英国和欧盟的辩论几乎以骚乱告终”。历史的马车向东前行,但芝诺的狗却跑错了方向。

大约与芝诺在雅典提出哲学理论的同一时期,恒河河谷数百个独立的城邦被合并为几个帝国。印度史诗《摩诃婆罗多》的作者就生活在那个时代,他提出国际关系为一条“鱼之法则”所主宰:干旱时大鱼吃小鱼。在21世纪,整个世界正在整合。我们正在经历一场“特大干旱”。

一位联合国前副秘书长观察到,今天的小鱼正在“开始以防御性的方式思考集团化”。各政府得出结论:避免被一条大鱼吃掉的最好方法,是依附于另一条(希望威胁较小的)大鱼。然而,他补充说,现在这时刻,英国正好选择了“在没有集团归属的情况下漂泊”。

抱团并不是一个新故事。自年以来,“欧洲鱼”一直在吃英国,而自年以来,“美国鱼”也一直在吃。只不过它们是在默默地吃着。

早期的大鱼——罗马人、撒克逊人、维京人、诺曼人——像大白鲨一样闯入群岛,希特勒也可能会这样做;但20世纪的华盛顿和布鲁塞尔表现得更像是一群小鱼。他们一点一点地蚕食英国的主权和身份,直到伦敦政府对岛国的繁荣和安全(就与欧洲的关系来说,还有人员流动性问题)的发言权,比华盛顿和布鲁塞尔的同行要少。

“像大白鲨一样闯入群岛”

年的辩论过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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